“不管末日审判的号角什么时候吹响。‘我’都敢拿着这本书走到至高无上的审判者面前,果敢地大声说:
请看!这就是‘我’所做过的,这就是‘我’所想过的,我当时就是那样的人。请你把那无数的众生叫到‘我’跟前来。让他们听听‘我’的忏悔。
然后,让他们每一个人在您的宝座前面,同样真诚地披露自己的心灵,看有谁敢于对您说:‘我’比这个人好。”。
《忏悔录》
这段话出自卢梭的《忏悔录》,是他于年写下的。彼时的他已经五十四岁了,光阴匆匆,他老了。他是个天才,当世的众人都如是认同。
然而他却又生活糜烂,有过两任情人,与无数女人纠缠。曾孕育了五个孩子,却将之全部抛弃。
世俗的声音对于他而言,也许并不重要。他过着畸形的生活,沉醉其中,也“忏悔”其中。这就是卢梭。
卢梭
晚年遭遇不幸
年,卢梭被法国当局追捕。之前的八年间,他都历经磨难,逃避迫害。巨大的危机与压力之下,卢梭的精神也几经崩溃,此后他只身逃亡日内瓦避难。
他在《忏悔录》一书中如是描述自己的境遇:“整个欧洲掀起了对我的诅咒,其愤怒程度简直是没有先例的。”
那些法国法院、教会甚至是大大小小的杂志、报纸等都对卢梭进行讨伐,可以说四处都是一片“喊杀声”。
如此险境之下,卢梭说自己成了一个大逆不道之人,一个无神论者,一个狂人,一个疯子,一头猛兽,一只狼。
卢梭无力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恨与不满,于是便以纸笔代替,宣泄种种黑暗与痛苦。卢梭本想居住在日内瓦的一个大法官的友人家中,但是奈何日内瓦*府一得到卢梭潜藏城内的消息便掀起了反对卢梭的一阵风暴。
所幸就在卢梭一筹莫展之时,他得到了拉杜尔夫人的帮助,住进了特拉维尔谷中的一个偏僻房屋中。因此卢梭终于获得了艰难的片刻平静。当时卢梭心中还满怀正义的爱,期盼着正义有一天终将来临。
然而这场逃亡并非卢梭所愿,事情的起因也超乎了他的想象。
之所以卢梭会受到社会各界的迫害,仅仅是因为卢梭创作了《爱弥儿》一书。该书发表之后,便被人发现该书的结尾部分表达的宗教观点与当时时代严重违背。
当时的时代将卢梭的宗教思想视为一种异端思想,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一种思想。此后法国全社会便展开了对卢梭的批判与控诉,甚至是迫害与追杀。
后来《爱弥儿》一书也曾公开在街头被焚烧毁灭,卢梭从那以后便开始了辗转逃亡的日子。
在他逃亡普鲁士之后,面对国王馈赠,他无动于衷。还放弃了日内瓦公民权,以此表达自己的愤懑与不满。
然而在卢梭获得了难得的清闲生活之后,历史却又再度上演。卢梭再次被驱逐出境,他只能再次潜逃巴黎。
在长达几年的逃亡生活之中,卢梭历经种种侮辱与磨难,终于他决定为自己辩护。也就是在此时,他开始了自传体《忏悔录》的创作。
不过这段黑暗的岁月中,他也并非一直都处于阴霾之中,他与瓦瑟的相爱,给了他些许对抗世俗的力量。
提及卢梭的情史,就不得不提卢梭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畸形却又纯真的爱情
卢梭的爱情并不那么符合大众的期待。首先卢梭的爱情观是很特别的,他认为男女之间的情感应当是极其高尚的,并且要足够纯洁。
他认为“它不是基于情欲、性别、年龄、容貌,而是基于人之所以为人的那一切,除非死亡,就绝不能丧失的那一切”。
然而与之相悖的是,卢梭虽然在感情之中追求纯真无暇,也极度纯粹。但是他一生中却又和许多女性纠缠不清,甚至也曾为了肉欲逢场作戏。
而当时与卢梭与之相爱的华伦夫人在当时的社会看来,也是个异类。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华伦夫人起初对于卢梭而言充当的是母亲亦或者是姐姐的角色。然而在卢梭长大成人之后,她却又提出了和卢梭同居。
不仅如此,华伦夫人同时与自己的管家也保持着肉体关系。
这样一场三人恋明显并不符合卢梭爱情观的预期的,然而令人吃惊的是,卢梭似乎为华伦夫人上了一层圣洁的滤镜。
他甚至认为华伦夫人如此行为只是出于一种对青少年的保护与挽救,是为了“使我摆脱青年时代通常会有的危险”。
也因此卢梭始终以为自己与华伦夫人的爱情是高尚的纯粹的。其实很难想象,如此超出人伦的爱情,卢梭却始终认为这是合理的,甚至是极度纯洁的。
不过这场畸形的爱恋也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华伦夫人便对卢梭失去了激情,将他抛弃。
后来卢梭又与女仆瓦瑟·黛莱丝相恋,很快他便与其同居。
从年开始,直至年,卢梭才与瓦瑟结婚。这场爱恋长达二十余年,在这期间卢梭也一直与各种身份的女子相恋缠绵。
如此看来,卢梭对爱情的追求,似乎并不那么纯粹。
事实上卢梭对于瓦瑟的感情也是极其深沉与复杂的,或许连卢梭自己也不懂自己对于爱情究竟是怎样看待的。但是卢梭对于爱情的自由追求,似乎又可以窥见卢梭对于爱情的真正态度与期盼。
卢梭与瓦瑟成婚之后,也度过了一段还算欢愉的日子。在卢梭逃亡期间,也是瓦瑟多次与他相伴,给予了他很多的温暖。
瓦瑟也成为了直至最后依旧陪伴在卢梭身边的女人。值得一提的是,瓦瑟还曾为卢梭孕育过五个孩子,然而卢梭却将他们全部送往了育婴堂。
卢梭在《忏悔录》一书中曾对此行为有过解释:
“我一想到要把孩子交给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家庭去抚养,我就感到害怕。如果把孩子交给他们去教育,那必然会愈教愈坏。育婴堂的教育,比他对孩子的危害小得多。这就是我决定把孩子送进育婴堂的理由。”
从这段话中可以看出,当时卢梭并非是不想要这几个孩子。只是因为对自己认知清晰,认为自己不具备抚养孩子的能力,不想对孩子产生更大的危害,因此才将孩子送往了育婴堂,他认为自己是个慈父,是为了孩子好。
事实上后来卢梭也曾寻找过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不过他并没有花费过多的心思放在寻找孩子与养育孩子上,因此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不过这些许温暖都让卢梭的后半生有了一点希望,心灵的痛苦也得到了缓解。
卢梭与瓦瑟成婚之时,只是简单地举办了一个婚礼仪式,之后卢梭便又再度投入到了自己的创作之中。
年卢梭便完成了《英雄所需要的道德》一书。仅过了一年,卢梭便已开始创作《对话录》。
似乎这几年的磨难,反而为卢梭带来了无尽的创作灵感。当然最重要的是卢梭本就是个极富天资的人。
天才出世
卢梭的出现似乎极具戏剧性,却又如此理所应当。卢梭本是下层贫苦阶层出身,父亲只是个钟表匠,母亲则是个牧师。后来他母亲去世,他便被姑姑抚养长大。后来又发生了一些变故,他又寄居在舅舅家中。
之后一位好心的牧师收留了他,并且教给他数学、语文等方面的知识。其实在这个时候,卢梭虽然还没有显示出自己独特的天分,但是后来的经历中却为他的命运埋下了伏笔。
年,他在一个雕刻匠的身边学习雕刻的技艺。
在这期间,他阅读了大量书籍,知识量大大扩充。后来他又自己独自出逃,前往都灵。
这段为期七八天的旅程中又让他增长了见识,之后他接连在几户贵族家中做过奴仆,对贵族的生活有了深刻了解。之后他为了生存也干过许多出卖道德的勾当,比如偷窃这种事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在他前往里昂这座城市之后,他又招摇撞骗找到了一份工作。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当时的卢梭并不精通音乐,却冒充音乐老师教授他人乐谱。
后来他在希腊主教的支持下,前往巴黎成为了一名*官的助手。
又过了几年,他与华伦夫人相遇,这个时候他也迅速成长,靠着自学的能力,学习了音乐和数学方面的知识。
之后他又开始了对化学方面的研究,并且这期间接触了笛卡尔等人的一些哲学著作,为他打下了深厚的理论基础。
后来的几年里,也许是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他的天分终于开始显现,不仅发表了自己的理论著作,还与许多著名的思想家结交成为好友。
这期间他创作了关于音乐以及歌剧方面的理论及书籍,获得了一些知名度。
但是直到年,卢梭发表了论文《论科学与艺术》,才终于使他声名大噪。不过该论文也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讨论,也因此许多文人有驳斥他的,也有赞赏他的。
之后就该文,他还与社会各界的文人进行了一次知识的较量。尽管声名鹊起,他的生活却依旧清贫。可以说卢梭是个很复杂的人,他可以为了生存偷盗,破坏道德底线,却又因不愿被束缚而拒绝路易十五赠与他的金钱。
他似乎就像是个双面体,一边光明一边黑暗,矛盾却又光明磊落。
他身上的特质的确是他人不曾拥有的,也很难琢磨。在他出版《社会契约论》一书之中,他更是远离社交,独自过着如同隐居的生活。
其实历经百年,我们早已无法窥见卢梭的身影,不过从一些微小的记录之间,才得以窥见这个天才的独特之处。
卢梭的一生也算是极为坎坷的,只因不同的宗教观念便被迫害逃亡,后半生颠沛流离。
直至年,他重病不治,才终于摆脱了让他一度痛苦不堪的世界。不过他的著作却依旧造福着我们,揭示着世界的规律。
参考文献
卢梭《忏悔录》
福州大学学报,年,第二期
波伏娃,《第二性》第一卷